原创

昔年部分闲笔

2018年6月29日 酉时 橘子洲大桥

天气还是闷热,走了大半天,汗很多。桥上夹或清风,稍添慰藉。眼见着湘江北去,偶感诗意,竟想起屈贾,杜审言,抑或柳宗元了,而心中全无先贤之悲意,满目欣喜。奈何行程紧迫,却不得不撇下这江水,回到寓所。

2018年6月30日 日暮 橘子洲大桥

故地重游,心情愉悦。天色却是暗淡些。伫立桥头,向湘江夕景借得一丝惬意。一惊悚、恐怖、带着莫名威严的尖锐汽笛猛地刺入耳膜。一摩托于大桥人行道横行,其后车流占领人行道。行人与我惊慌避让,惶恐不安。再看羞红的夕阳光晕下的湘江,兴致了了。我想,许是车主们有紧急事务吧。

2018年7月12日 哺时 回龙寺

时至未申,念近中无以为乐者,遂至书馆以自娱。然,馆门紧闭,未时不开。枯坐时,一人忽近前,竟是故友陈某。乃相与游于塔下寺。此寺原曰回龙,后缘寺中传芳高塔得名。奈何高塔尘封已久,无以入,只得游大雄宝殿,观法界源流图。然,于佛理佛事皆道听途说,不知个中究竟,只附庸风雅,想入非非而已。许是与佛无缘罢。

2018年8月21日 隅中 东校

昨夜寅时眠而今卯时起。英文课后,十分疲惫,偷暇小憩。蓦然惊醒,却是唐君、曾君来取档案并上楼探视于我。故友重逢,相谈甚欢。曾君忽语及李、龙二君止于楼下小亭,未敢见我。原是照顾我之颜面,免我之尴尬也。此诚感人。而行至此处,百种尴尬已一一尝过,又怎会拒绝老友探访。未能谋面,以为憾也。

2017年5月8日 寅时 外科二十六诊室

今晨初醒。陈君卧于床前,告知,伏羲已不能用。请我节哀。可我何哀之有。爱琴却不擅琴。入学来更失之照顾。琴艺低微,而今心乱。随我,琴之不幸也。此去于琴,不亦解脱。天色晚了,窗外灯光很暗,风很大。

2018年5月8日 黄昏 蓝马画室

好久不见老马。真想敲开这扇门进去看看。他还能认出我吗。我还能认出他吗。是否还像以前那样个子矮小,小腿粗壮,胡子拉碴,莫名地诡笑。如果进去,会不会当着全画室师弟的面吼我,你比牛还蠢,牛教三天能拉犁,你学四年有什么用。说来惭愧,师弟妹们认我作二师兄,除了资历,画功也只能比刚入门的小师弟们好上一点,难怪老马生气。学了四年,离开画室也有四年了,画功退步又不知多少。不过前些天却是在四中红榜上看到欧阳师弟的名字,艺考入某大学。看来老马还算有点本事,除了拿我没办法。四年前我突然离开,也不知老马是否怪我。还是敲门吧。门前画室牌匾的马头图案却突地莫名诡笑起来。二楼似乎传来老马久违的骂声。哈哈。这老头果然一点没变,还是敲门吧。声音却又突兀消失。仿佛我听错了。也许是来自记忆里的二楼罢,还是回家吧。要不去买袋苹果,再来,待会好堵他的嘴。还是回家吧。

2016年9月16日 黄昏 二中

那是一只可爱的狗。白毛,黑斑。拦住我的前路。悠哉地卧在盲道上。今天的计划是沿盲道,走到河近处。停下脚步,默默地望它。愿它识相点。它无回应。何以对付它呢。

想着想着便冠冕堂皇起来。这是为盲障人士特立的路,它凭什么占用。况且此乃人行道,狗还是走狗行道罢。占据道德高峰后,心里愈发凶狠,决意叫醒它。弯腰。它却突地睁眼,困惑地望我。神情怯弱。我心神一恍,惊出冷汗满背。

我何以对这生命生出莫名的远距离的敌视,又何能揣着如此恶意扰其清梦呢。我亦非盲障人士,不也占道了么。至于狗行道,想想更是好笑。

它醒了。而我无话可说。索性蹲下,对视着。我想向它笑笑,可又处于对自己为达目的竟凭空罗织罪名于它的惊悸中。实是无心发笑。

它清醒过来。坐直身子,昂首瞪我。我只能麻木地看他。不久。它眉头皱起,随即整片额部皱成一团,目露凶狠。它生气了。它前腿弓起,向身旁一跃,绕着我跳行,忽上忽下,忽前忽后,张牙舞爪,不时低吼,似欲攻击我。

我不得不站起,我想解释却又无可奈何。是否长久的对视使它误以为挑衅?他在回应我的“挑衅”吗?它露出凶相是否向我展现它的强大而警告我勿招惹它?

倘使它为人多好,我定向他好好沟通。似乎又不是这样,我又何能揣测它的想法。为何定要使它改变来迎合我的想法呢。人性真的比狗性高贵么。倘使我为狗,不亦能与它沟通么。那它该能看懂我目光里的歉疚吧。

如此一闹,它离了原处,我倒可上路。它追促着,直至将我逐出领地。它始终不曾攻击我,我得感激它。面对我的“威胁”,它亦只是口头警告,点到为止。相较于某个戾而躁的生物圈,相较于某些敏感偏激而又小家子气的生命,它不可谓不是一位谦谦君子。

此次仍是失败了。行至人民医院旁的某家小店前,盲道一处竟缺失一块。路断了。

尝试过多次,调换过多条路径,无一成功。路上总会出现意想不到的障碍,也未遇一次盲者。或许这无意义的无聊出行当终止了罢。所幸是,今日结识了白毛黑斑兄,当浮一大白!愿能再见他。

2020.7.28

Hadoop
  • 作者:年轻的空指针(联系作者)
  • 发表时间:2022-08-20 00:40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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